親愛的eeff,
離開學校將近20年後的今天,
沒想到我們還能夠用這樣的方式閱讀彼此的生活,
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過完年,天氣回暖,感覺比較有了生氣。
很久沒見的朋友,見面先問候彼此的工作,
希望對方都還在有工作的生活軌道上,安然過日。
如果沒了工作,我該做什麼吶?
說實在的,我在心裡偷偷想過這事。
不過,也許因為實際狀況並非真的即將瀕臨失業,
所以想起來要做的事竟也一派輕鬆,
就是些約朋友吃喝、看書、完成遊歷各國的宿願等不事生產的想法。
如果不是真的被放無薪假,
恐怕也很難進入那樣的思維與嚴肅中好好想想吧。
至少我是這樣。
比起擔心沒工作,
身邊有工作的年輕朋友們多在抱怨工作或是正在醞釀要離開現有的工作,
聽聽他們的說法,
大約也是機車老闆、工作壓力大、薪水太少諸如此類的原因。
他們說他們一刻也待不住了。
過了兩個月問起工作,他們總還留在原地,抱怨的台詞絲毫沒變。
也許因為年輕,對於未來總是顯得動力十足,
但在面對決定的時刻卻又非常憂柔。
也許我老了,看到他們如此這般,也為他們難受起來,
待在一刻也不想待的工作裡,真有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對周圍發生的事絲毫提不起興趣,
也完全不想關心,熱情倒退到零。
這樣的生活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繼續下去?
對我來說,如此讓人崩潰的生活方式才需要更多堅持的勇氣,
然而他們卻都願意在抱怨的泥淖中度過一日又一日,
我不懂。
今天,我在另一件事找到這個命題的另一種可能的答案:
這些日子我們為了新工作室的立面造型傷透腦筋,
屋頂上巴洛克建築語彙中不可缺少的三角出簷讓我們倒盡胃口,
不解決這個問題,感覺在立面上做任何處理都是白工,
有種不除不快的決心。
趁著與業主建設部同仁討論的機會,提出問題,
他問我,有沒有試著與之共好?
共好?如何共好?
他希望我不要用減法的思考模式去解決這個問題,
試著與之共存。
三角出簷問題,我得要再花時間好好想一想。
但那個當下我卻轉念想到那幾位同時無法去留的年輕朋友們,
與困厄的環境共好,嗯,很特別的切入點,
我要找時間跟這些朋友們好好分享一下,
他們此刻何嘗不是正與他們討厭的工作共生?
既然能夠共生,能不能共好?
也許聊一聊,
他們也能為我的三角出簷找到答案。
祝好,slalah。